柏涛学院学习之旅2021
柏学之旅 03
张之杨
局内创始人/主持建筑师
5月25日,柏涛学院有幸邀请到局内设计创始人、主持建筑师张之杨先生到访柏涛公司交流分享,开启柏学之旅第三期:《IN & OUT——局内设计实践 2007-2021》。
IN & OUT
——局内设计实践2007-2021
Ingame Office(局内设计)于2004年由张之杨先生在美国波士顿创立,2007年成立深圳市局内设计咨询有限公司。
“局内”强调以积极入世的态度参与职业实践,同时保持清醒独立的立场,用批判的眼光看待狂热而盲目的市场潮流。
2007年成立之初,“局内”源于英文“in the game”,直译为:“在游戏之内”。局内设计坚定地选择了深圳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它持续充沛的能量,对所有改变和可能性的开放包容态度鼓励我们这些好奇的“局外人”从基因的底层逐步融入这座城市,进而不知不觉中变成其中一个典型样本。 “局内”开始质疑学院派建筑师救世主般的精英态度;同时也警惕沦落为资本和意识形态工具的自我阉割。乐观的相信建筑师可以成为一个启蒙者(Messenger)抑或一个追梦者(Dreamer)。
张之杨:今天我想用轻松一点的方式跟大家交流。我觉得回头总结建筑师的发展路径,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必然”。我们上学的时候都有各种偶像或心中的英雄,但其实你很难以复制别人的路径。建筑师每个人或多或少、主观客观的经历,甚至童年本身就塑造了其自身不一样的地方。首先我简单介绍自己的经历——
01
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的童年是在陕西一个没有航标,谷歌地图都找不着的地方,当时被称为405厂。我比较深刻的童年记忆是一片一望无际、野生自然的油菜地,那个时期的我像是一个没有被任何现代思想秩序干预过的野生动物,对外面的世界充满着无限想法。
1983年,我跟随父母来到深圳,经历了福田中学、深圳中学以及深圳大学,成为深圳速生城市之中的一个被动个体样本。在青春期里,没有权威、传统的束缚,我成为冲动的欣快症患者,释放着青春的能量和野性。
1998年,我在深圳有点失去方向,正好也有机缘出国留学深造。于是先后去了多伦多大学和哈佛大学求学,幸运地遇见我的导师-库哈斯。之后也是巧合的机会我跟随他到OMA工作。OMA的文化是对现代既成的建筑学体系从根本上的批判和质疑,在这里我找到了建筑学的共鸣。
2007-2021这十四年是我们成立工作室的历程。回到深圳之后,我很本能地开始寻找自己的职业课题。或者说像堂吉诃德寻找斗争的目标一样,一直在想,在深圳我作为一个建筑师能干什么?除了能在一个事务所里面做一些设计,我作为建筑师的独立的思考或者说属性在哪里?
1970-1983
荒野-文明
1983-1998
城市-个体
1998-2007
边缘-中心
2007-2021
局内-局外
02
城市的大跃进与反思
我记得出国前,蔡屋围是我大学经常跟同学聚会的地方。大家去过城中村的都知道,它有一种你说不清楚的能量。到了晚上吃宵夜的时候,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这些都不重要,你可以跟小摊上的任何人喝酒、聊聊天...。它的空间也没有秩序,所有人好像一起无意识地进入一种短暂的“狂欢”。这种感觉我觉得蛮过瘾的,即便现在我也经常去白石洲。
蔡屋围后来被京基100取代了,这引发我开始思考城市更新的课题。在经济高速发展的推动下,城市采取了一种非常简单粗暴的方式进行有计划的拆除,然后进行所谓的城市化高密度建设。这些问题的根源来源于勒·柯布西耶的现代主义理论。现代主义理论提出了政治正确式的更新(Urban Renewal),逐步席卷全球,为城市更新提供了合法性支撑。
如今我们经历了后现代主义再反观现代主义,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现代主义的弊端,即对个性的忽略。它用一种类似方程式的、极其理性的方式去对待城市问题、空间问题,无止境地复制,而深圳的城市更新也是这种模式的舶来物。
美国60年代以来,也曾经有过相似的发展阶段。用清洗式的城市更新方法,去拆除他们自然生长的城市肌理。在大跃进的城市发展过程中,我们发现城市同质化问题突出。到了后期,美国出现了城市更新运动的反思与抗争(struggle)。简·雅各布斯 (Jane Jacobs)的《大城市的死与生》、 罗伯特·文丘里(Robert Venturi)的《建筑的复杂性与矛盾性》质疑现代主义虽然逻辑上非常严谨,但是忽略人作为一个有情感的动物群体,所需要的更复杂的需求。
2007年我刚回深圳的时候,当时还没有“城市综合整治”,只有清一色的城市更新。我迄今认为库哈斯有个观察很有贡献。在他写《癫狂的纽约》之前,建筑学界认为纽约是一群暴发户们追名逐利所形成的糟糕城市——密度太高、为所欲为,拙劣模仿的欧式建筑不分年代地混在一起……学界对纽约的评价就像之前人们称深圳为“文化沙漠”一样。
《癫狂的纽约》分析了纽约的价值,这本书的核心理念认为:简单粗暴的“打格子”式规划虽然没有敏感性,却从另一方面给了每个地块无限的可能和自由。在当时纽约没有像住宅区、办公区、教育用地...等土地使用属性的规定,每一块规整的用地就像城市孤岛一样。在孤岛内部,你可以尽情地发挥想象力,对城市发出自己独立的话语。当每个地块被尽情的个性化演绎后,城市自然产生了一种自上而下的规划所不能达到的丰富性。
经过长时间的发展,我们今天看纽约可以发现,它既有华尔街、金融街,也有意大利城、唐人街(Chinatown)……它既有类似于城中村的小尺度的、破旧的、廉价的区域,也有高线公园(High Line Park)、第五大道……我们很难想象,这样一种很僵化(Rigid)的“打格子”式规划能产生如此高度的丰富性,最后变成一座很有魅力的城市。
我们再看看深圳,同样也有华强北、白石洲、创意园……当年也是从无序的状态发展成为城市历史当中独特的典范。当下中国高速发展的城市规划,更多的是按照某种计划或者是舶来的西方经验去规划,去建设。好像我们在很负责任地策划每个人的生活,但同时这也意味着被策划的使用们失去了决定自己生活空间的权利。
发展商们也处于一种有趣的状态,他们是空间的执行者,但不是空间最终的使用者。经过媒体的商业宣传,我们被很好地规训,认为不需要为自己的生活去做个性化的规划。现在最贵的房子都是精装拎包入住,貌似一种最理想的方式。我觉得这并不一定是坏事儿,但如果所有城市空间都这么规划,那肯定是坏事儿。城市为每个人提供的空间多样性和生活方式多样性丧失了。
现在我们所面临的是一个向摩尔定律不断加速的时代。过去城市可能经过几千年才发展形成,纽约用了几百年,深圳就用了几十年,城市正在走向速生的时代。
一个城市到底有没有可能是叠加的?它的记忆像年轮一样不断地进行叠加,而不是推倒式的?城市需要密度,但是有没有可能和我们的记忆、个性化的需求并存呢?自上而下的规划能不能和自下而上的系统产生妥协或者和解?这就是局内设计探索和实践的方向。
03
局内设计实践2007-2021
坪地低碳城(2020)
密度是坪地低碳城最关键的问题,受到深圳创意园发展形态的启发,我们尝试让使用者自发定制空间,构建自下而上的 “用户主导的生长型社区”,宛如细胞增殖来形成整体。将现有的城市要素整合,更有效的利用土地,利用空间的艺术,创造更加低碳的工作、生活方式。
耦合城市(2019)
“耦合城市”是指让自然与城市的形成耦合和互惠,利用城市设计的方式将现在光明科学城的结构和未来光明科学城的结构结合为系统,采用渗透式规划的方式,为城市空间添加一个基于交通和生态有机发展的空间结构,设置五个催化剂节点,承载光明科学城发展的不同主题。
科创空间站(2019)
局内设计对全球二十多个知名科技园研究总结后,推导出科创空间如何与城市空间相互融合与相互适应。皇岗口岸城市设计里实验楼、办公楼、生活区的功能模糊化,建造多个共享体育操场连接起各个科研空间。项目位于深港交界处,成为两座城市连接的重要纽带。
南油购物广场(2008)
如何平衡商业建筑和自然公园的矛盾,局内的做了大胆的假设,将建筑“抬起来”。旧式公园的栅栏和围墙拆除,形成城市生活的新形态。商业与自然的关系不单是对立的,用建筑的方式初心演绎,两者是可共生互铺的。
04
结语
我们团队的职业生涯十多年里做了非常多项目和竞赛,但也只有十分之一的项目真正落地。我感觉建筑师并不是很理性的职业,有很多朋友问我们这么多年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我觉得是去享受这个过程,还有一坚持自我的自大吧,未来我们还会继续做下去。
讲座分享现场
05
Q&A
Q: 您的职业生涯里,建筑落地一定是理性的,但是在创作过程里,浪漫、非理性肯定占据一定的空间,您建筑生涯里“浪漫与现实”的比例是怎样的?
A: 浪漫与现实在我职业生涯里,大概占据9:1吧。我小时候有点儿轴,我就说甭管这事儿是我错了还是别人错,最终我都觉得是别人错。借此比喻我觉得世界是怎么样,其实没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是怎么对待这个世界?因为不管你怎么对待这个世界,世界都会那么对待你,它不会改变。周围人都觉得你不重要的时候,你觉得自己重要就行了。别人都觉得你做这事儿没意义的时候,你觉得做这件事有意义就行。
Q: 库哈斯曾讨论过当一个建筑的体量、立面或者规模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的立面会失识别性,我感觉跟您说的“形式追随用户(Form Follows Uers)” 有一定的共通之处,能不能详细地解释一下?
A: 我觉得其实建筑教育有一个很大的误区。正规建筑教育过多地强调这个行业长期沉淀出来的一些经验,误以为是真理并把它教给年轻人。但它不一定是完全正确的。比如说美学,其实我们会注意到在建筑行业以外有很多美学,比如摄影的美学,包括电影、纪录片等。我觉得打动你的通常不是被所谓的专业人士打造出来的纯粹画面。有厚度的美我认为第一它是真实的。第二个它是充满矛盾性的。第三它是有生命,变化的。
Form follows users. 我认为在一定的尺度范围内,比如在低碳城项目的Box内,是使用者来决定功能,大家不经商量而呈现出来的最真实的反应,是属于这个时代的反应。我们这个社会充满了装饰和粉饰,但依然有很多建筑师在真实地反映社会和时代。从现代主义开始,比如真实地暴露结构,真实地暴露材料……那我觉得为什么没有一个作品去暴露这个历史片段当中人的真实的生活状态呢?
Q: 关于“形式追随用户”,在网络时代冲击下,信息的渠道更通畅,我们以后是否会更直接地接触客户,建筑师的行事作风是否会改变?这种模式是不是会引发一种新的市场思考?
A: 我觉得个体的时代来了,因为互联网让每个人变成电视台,每个人都是作家,扁平化地传播。你可以没有观众,其实他们看不看你也并不重要,但是现在没有人会阻止你去表达。我依然相信一个健康的社会是集合体,而不是集权体,它呈现出多样化、有活力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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